☆、第二十五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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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竹本不是離火山莊的侍女，梅馥白也沒問莫承卿從哪裏來的手下，就好像莫承卿也從不問她生死門的事一樣。他們雖然看似拴在一根繩上，彼此卻又都保有自己的底線。不試探不狐疑，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卻又會給予對方絕對的信任。
看著眼前剛從梅馥白那裏接過的生死門密令，任逸飛瞇起眼，想著先前自家不好玩的徒弟也給了自己一樣東西，他忍不住玩味地揚起唇角。
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。
離火山莊，是真正意義上的“山莊”，它是座山也是個宅子，離火山莊所在的那一座山都歸莫家所有。原本山莊的後山是荒廢的，後來莫雲飛與水連嬋成親，擁有巨額財富的莫夫人便斥資在後山修建了巨大的比武會場。場地大且不說，所有類型的武器應有盡有，會場有專門的人打理，絕對公平公正禁止任何作弊或者代打行為，在莫氏夫婦去世的十年間依舊井井有條地運行著，也因為這個，這個會場成為江湖所有人心中最神聖的地方。
不管莫家有沒有武林盟主，武林大會都一定要開在離火山莊。
“當然，如果莫大俠的後人真能拿下盟主之位，老朽也是服氣的。”
沸沸揚揚的仇正言真面目事件過去沒多久，比起一個“臨危受命”成為盟主的仇正言，人們更願意相信已經莫雲飛曾經的威名，連帶的莫承卿為報父仇隱忍多年的事件一傳開，江湖人又紛紛對他的孝順與堅強讚不絕口，仿佛早已忘記前些日子滿江湖喊著要殺了莫承卿的人也是他們。
“那當然，莫大俠虎父無犬子，現在想來，莫少俠當年不參加武林大會，想必也是不想打草驚蛇，怕仇正言看出端倪。”
“哎，十年前誰會知道莫大俠竟然會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害死，這仇正言真不是個好東西！端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，背地裏竟然做出這種事。”
更可怕的是這個人還做了十年的武林盟主。
江湖人愛喝酒，不管能不能喝，在人多的地方一定要大口大口用灌的，灌完就開始說個不停，因此酒館和客棧向來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，其中生意最火的自然還要數不二客棧。
老板娘很忙，站在櫃臺前一直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，店內客人很多，店小二忙碌地穿梭於客人之間，明明是冬日裏，他楞是忙出了一頭汗。
“老板娘，你得再加個人，不然我罷工了啊。”
終於忙一段落，小二將肩上的抹布朝櫃臺一丟，整個人癱在地上靠著櫃臺喘氣，頭頂的算盤聲停了下，老板娘從桌上抓起一只廢棄的毛筆朝樓上丟出去，不一會兒，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櫃臺前。
“有事找我嗎美人？”
神出鬼沒的鬼面炎……玉面飛龍一手握著老板娘先前丟過去的筆，頂著一張娃娃臉說著調戲人的話，年輕貌美的老板娘絲毫不為所動，眉頭一挑微笑著揚起唇角。
“我看你挺閑的，幫我跑幾天堂吧。”
“跑堂？我這麽英俊的美男子跑堂有點大材小用了吧？”任逸飛順手從櫃臺上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，“再說我在這裏一點也不閑，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。”
“你的重要的事，就是坐在二樓磕著瓜子喝著茶，時不時鄙視一下這個嫌棄一下那個嗎？”似乎很了解他的為人，老板娘瞇起眼皮笑肉不笑地開口，“任大俠，你已經欠了我十多年的茶錢和瓜子錢了，我什麽時候管你要過？”
你是沒管我要過，可你找我做的事多了……
任逸飛暗自腹誹了下，當年他去客棧聽說書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，那時候多麽天真可愛，一口一個“任哥哥”叫得他甘心跑腿，現在卻好像只會這樣假笑了。
“小翠花，當年到底是哪個男人把你拐走了？”任逸飛嘆息了聲，忍不住老生常談，“跟任哥哥說，我這就去辦了他。”
娃娃臉說出這種話怎麽看怎麽違和，然而眼神卻是極為認真的，老板娘驀地擡起頭，迅速拎起算盤朝他腦袋上砸過去。
“都、說、了、不、許、叫、我、翠、花！”一字一頓，一頓就砸一下，任逸飛急忙伸手擋著，一邊朝後退，老板娘不依不撓地跟著打過去，卻在門口忽然頓住，收回算盤一臉笑盈盈地看著來人。
“這位客官，一看就是要住店的，來來來，裏面請。”
“不了。”全身黑衣，戴著黑色鬥笠的人伸手壓低鬥笠，聲音喑啞得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，“我找鬼面炎君。”
“沒這人。”任逸飛貼在門檻上猛搖頭，“這裏沒這人。”
“……那我找玉面飛龍。”黑衣人從善如流地改口，盡管聲音如同陳舊的機關一樣喑啞晦澀，任逸飛卻立刻從門檻上跳下來，伸出雙手握住黑衣人的手，雙眼晶亮一臉遇到知音的興奮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果然有眼光啊，我就是玉面飛龍任帥俠一枝花……咦？”話說到一半，任逸飛的眼神正對上鬥笠縫隙中露出的雙眼，頓時呆住，對面的黑衣人也立刻如見到鬼一樣驀地甩開他的手後退幾步，任逸飛困惑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。
好軟……是女人？
“什麽呀，是美人兒就更好說了，你找我有什麽事？”他收回手，用力回憶自己在哪裏見過那雙眼睛，那眼睛的主人卻驀地轉身離開了。
“找錯人了，告辭。”
“什……等等！”眼看黑衣人真的迅速離開了，任逸飛眼睛一瞪也跟著要追上去，卻被老板娘伸腿絆倒在門檻前。
“小翠花，你攔著我作甚？”
“你徒媳來了。”老板娘伸手指了指對面街上正緩緩走來的紅衣女子，任逸飛卻一刻沒停地爬起來直接沿著黑衣人走的方向躥沒影了，留下老板娘呆在原地。
“他怎麽看到我就跑了？”遠遠走來的梅馥白不爽地嘀咕了聲，“剛才有誰過去了嗎？”
“不認識，是一個要找玉面飛龍的女人，不過……”老板娘斜靠在門框上意味深長地笑了，“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任哥哥那麽著急。”
雖然任逸飛對女人的請求來者不拒，但幾乎很少會有和女人有什麽特別親密的牽扯，一是這人只喜歡欣賞美人對風花雪月沒什麽興趣，二嘛……
“他好像說過自己有一個夢中情人。”
“噴——”回到離火山莊和莫承卿說起這件事就聽到他突然這麽一說，梅馥白忍不住一口茶水噴出來，對面的莫承卿很敏捷地閃到一旁，順便解救了眼前的一堆賬本。
“夢中情人？是我所想的那個意思嗎？”會在夢裏幻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那種夢中情人？
“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樣，是我成為他徒弟以後的事了，有一段時間他消失了很久，我還以為他死了，過了很久他回來了，然後就開始會夢到那個女人了。”莫承卿瞇起眼回憶著，這件事也曾困擾他很長時間，不過他始終認為所謂的夢境如果真的過於真實，並且不斷重覆出現某個情景，那就有可能真的是發生過的。
就比如他夢中看到的一切。
“所以，你懷疑真有這麽個女人？”梅馥白拿起桌上不知為何會出現的瓜子嗑得起勁，一邊挑眉看著莫承卿，後者瞥了一眼那盤瓜子，隨即緩緩點了點頭，女人頓時來了精神。
“有意思，”她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，“莫傾城，我好像找到好玩的事情了。”
“……這種話不要在忙得沒空喝水的人面前說。”莫承卿皺起眉揉了揉肩膀，他最近快被武林大會各種準備事宜忙死了，這女人不幫忙就算了，還整日到處晃蕩惹是生非，生怕別人不知道離火山莊還住了個魔教妖女似的。
“我知道你忙，所以我自己去玩不好嗎？”梅馥白一臉“我很乖”的表情，隨即忽然笑嘻嘻地湊過來，“肩膀疼嗎？我有學過推拿，對肩頸酸痛很有效的，要不要試試？”
眼看她真的伸手就要湊過來，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拒絕，女人的手卻輕巧地繞過他的手臂直接順著衣領伸進來。
她的體質本就偏寒，指尖自帶的涼意讓他忍不住一驚，柔軟的觸感卻又極為舒暢，怔楞的功夫，她的手就自然地動了起來，看似纖細無力的手指揉捏起來的力道卻是極為剛硬的，他甚至隱約聽到肩頭傳來“哢嚓哢嚓”的聲響，不自覺挺直肩膀。
“右邊肩膀很難按下去呢……你練劍的時間太長了。”
魔承卿楞了下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。
“……生死門還教這個嗎？”
“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，也可能只是因為我長得好……總之，我在生死門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，這個推拿手法我是跟機關堂的長老學的，說是長老，其實夜師父還很年輕，只是她從小害怕男人，幾乎從不外出，我也是有一次不小心掉進她的機關才認識她的。”
“所以你才會解離火山莊外的機關嗎？”莫承卿想起那天晚上夜闖離火山莊的事，“雖然後來被捕獸網捉住……啊！”
肩上的手猛地用力，他忍不住低叫了聲，梅馥白嘟起嘴哼了聲：“後面那句不用說了。”
“……還有呢？”莫承卿很明智地轉移話題，“你的那些毒蟲又是哪位長老的？”
“這個就厲害了，這個人的來頭說出來會嚇死你……”
“那還是別說了。”莫承卿幹脆仰靠在椅子上閉上眼，“我先休息一下，如果歷掌櫃來了請他直接進來。”
眼看這人說睡就真的睡去了，梅馥白瞪了瞪眼，低下頭，瞧見他眼底隱約可見的黑眼圈，她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說到底這人是為了她才會攬這種麻煩事……在這方面還真是個和他爹一樣的傻好人。
纖細的手因為先前一番動作已經有了些溫度，順著莫承卿的肩膀緩緩移到臉頰，最後再到眼底，梅馥白的眼眸轉了轉。
就算是這樣疲累的模樣，莫承卿依然是江湖第一美男呢……
這樣想著，她的臉也不自覺朝他靠近，緩慢地，越來越貼進，直到她的睫毛都快觸及到他的睫毛……
“少爺，屬下來晚……啊。”被這暧昧的一幕直接呆住，歷掌櫃站在書房門口遲疑地開口，“梅姑娘，需要我回避一下嗎？”
“……不用了，該回避的是她。”“睡著”的人驀地睜開眼，起身動了動肩膀，果然酸痛減緩了許多，然後他很迅速地伸手拎著女人的衣領朝外丟出去，梅馥白呆呆地站在門口楞了好大一會，直到門在眼前被關上才回過神。
“莫傾城！你今晚給我等著！”
“少爺，梅姑娘她……”
“別理她，她自己今晚也忙。”莫承卿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疊紙轉過身，“歷掌櫃，我在我爹放置古董的櫥櫃找到這幾張地契，為什麽沒有和其他的放在一起，而且地契的宅邸分布在開陽、五澤甚至皇城都有，這是我爹的私房錢嗎？”
不怪他疑惑，那機關很隱蔽，如果不是他太了解父親都找不到，十年來仇正言都沒找到不說，他們家的房產都是母親置購的，父親從來不管這些事，父親自己竟然藏起這麽多房的地契，這太說不通了。
“咳咳。”歷掌櫃不自在地咳嗽了聲，走上前將莫承卿手中的地契翻開來，背後有一個小小的紋章，仔細一看似乎是一個隸書的‘白’字。
“這是……”他狐疑地挑眉，對面的歷掌櫃非常溫和地笑了。
“是白小姐的嫁妝。”
“……”該說果然是白家人麽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 舅舅的夢中情人我已經偷偷告訴你們了，懂得人會懂的~
以及白媽媽未免太未雨綢繆……想得太周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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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眼前剛從梅馥白那裏接過的生死門密令，任逸飛瞇起眼，想著先前自家不好玩的徒弟也給了自己一樣東西，他忍不住玩味地揚起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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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莫家有沒有武林盟主，武林大會都一定要開在離火山莊。
“當然，如果莫大俠的後人真能拿下盟主之位，老朽也是服氣的。”
沸沸揚揚的仇正言真面目事件過去沒多久，比起一個“臨危受命”成為盟主的仇正言，人們更願意相信已經莫雲飛曾經的威名，連帶的莫承卿為報父仇隱忍多年的事件一傳開，江湖人又紛紛對他的孝順與堅強讚不絕口，仿佛早已忘記前些日子滿江湖喊著要殺了莫承卿的人也是他們。
“那當然，莫大俠虎父無犬子，現在想來，莫少俠當年不參加武林大會，想必也是不想打草驚蛇，怕仇正言看出端倪。”
“哎，十年前誰會知道莫大俠竟然會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害死，這仇正言真不是個好東西！端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，背地裏竟然做出這種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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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板娘，你得再加個人，不然我罷工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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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堂？我這麽英俊的美男子跑堂有點大材小用了吧？”任逸飛順手從櫃臺上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，“再說我在這裏一點也不閑，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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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沒管我要過，可你找我做的事多了……
任逸飛暗自腹誹了下，當年他去客棧聽說書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，那時候多麽天真可愛，一口一個“任哥哥”叫得他甘心跑腿，現在卻好像只會這樣假笑了。
“小翠花，當年到底是哪個男人把你拐走了？”任逸飛嘆息了聲，忍不住老生常談，“跟任哥哥說，我這就去辦了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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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、說、了、不、許、叫、我、翠、花！”一字一頓，一頓就砸一下，任逸飛急忙伸手擋著，一邊朝後退，老板娘不依不撓地跟著打過去，卻在門口忽然頓住，收回算盤一臉笑盈盈地看著來人。
“這位客官，一看就是要住店的，來來來，裏面請。”
“不了。”全身黑衣，戴著黑色鬥笠的人伸手壓低鬥笠，聲音喑啞得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，“我找鬼面炎君。”
“沒這人。”任逸飛貼在門檻上猛搖頭，“這裏沒這人。”
“……那我找玉面飛龍。”黑衣人從善如流地改口，盡管聲音如同陳舊的機關一樣喑啞晦澀，任逸飛卻立刻從門檻上跳下來，伸出雙手握住黑衣人的手，雙眼晶亮一臉遇到知音的興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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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軟……是女人？
“什麽呀，是美人兒就更好說了，你找我有什麽事？”他收回手，用力回憶自己在哪裏見過那雙眼睛，那眼睛的主人卻驀地轉身離開了。
“找錯人了，告辭。”
“什……等等！”眼看黑衣人真的迅速離開了，任逸飛眼睛一瞪也跟著要追上去，卻被老板娘伸腿絆倒在門檻前。
“小翠花，你攔著我作甚？”
“你徒媳來了。”老板娘伸手指了指對面街上正緩緩走來的紅衣女子，任逸飛卻一刻沒停地爬起來直接沿著黑衣人走的方向躥沒影了，留下老板娘呆在原地。
“他怎麽看到我就跑了？”遠遠走來的梅馥白不爽地嘀咕了聲，“剛才有誰過去了嗎？”
“不認識，是一個要找玉面飛龍的女人，不過……”老板娘斜靠在門框上意味深長地笑了，“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任哥哥那麽著急。”
雖然任逸飛對女人的請求來者不拒，但幾乎很少會有和女人有什麽特別親密的牽扯，一是這人只喜歡欣賞美人對風花雪月沒什麽興趣，二嘛……
“他好像說過自己有一個夢中情人。”
“噴——”回到離火山莊和莫承卿說起這件事就聽到他突然這麽一說，梅馥白忍不住一口茶水噴出來，對面的莫承卿很敏捷地閃到一旁，順便解救了眼前的一堆賬本。
“夢中情人？是我所想的那個意思嗎？”會在夢裏幻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那種夢中情人？
“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樣，是我成為他徒弟以後的事了，有一段時間他消失了很久，我還以為他死了，過了很久他回來了，然後就開始會夢到那個女人了。”莫承卿瞇起眼回憶著，這件事也曾困擾他很長時間，不過他始終認為所謂的夢境如果真的過於真實，並且不斷重覆出現某個情景，那就有可能真的是發生過的。
就比如他夢中看到的一切。
“所以，你懷疑真有這麽個女人？”梅馥白拿起桌上不知為何會出現的瓜子嗑得起勁，一邊挑眉看著莫承卿，後者瞥了一眼那盤瓜子，隨即緩緩點了點頭，女人頓時來了精神。
“有意思，”她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，“莫傾城，我好像找到好玩的事情了。”
“……這種話不要在忙得沒空喝水的人面前說。”莫承卿皺起眉揉了揉肩膀，他最近快被武林大會各種準備事宜忙死了，這女人不幫忙就算了，還整日到處晃蕩惹是生非，生怕別人不知道離火山莊還住了個魔教妖女似的。
“我知道你忙，所以我自己去玩不好嗎？”梅馥白一臉“我很乖”的表情，隨即忽然笑嘻嘻地湊過來，“肩膀疼嗎？我有學過推拿，對肩頸酸痛很有效的，要不要試試？”
眼看她真的伸手就要湊過來，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拒絕，女人的手卻輕巧地繞過他的手臂直接順著衣領伸進來。
她的體質本就偏寒，指尖自帶的涼意讓他忍不住一驚，柔軟的觸感卻又極為舒暢，怔楞的功夫，她的手就自然地動了起來，看似纖細無力的手指揉捏起來的力道卻是極為剛硬的，他甚至隱約聽到肩頭傳來“哢嚓哢嚓”的聲響，不自覺挺直肩膀。
“右邊肩膀很難按下去呢……你練劍的時間太長了。”
魔承卿楞了下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。
“……生死門還教這個嗎？”
“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，也可能只是因為我長得好……總之，我在生死門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，這個推拿手法我是跟機關堂的長老學的，說是長老，其實夜師父還很年輕，只是她從小害怕男人，幾乎從不外出，我也是有一次不小心掉進她的機關才認識她的。”
“所以你才會解離火山莊外的機關嗎？”莫承卿想起那天晚上夜闖離火山莊的事，“雖然後來被捕獸網捉住……啊！”
肩上的手猛地用力，他忍不住低叫了聲，梅馥白嘟起嘴哼了聲：“後面那句不用說了。”
“……還有呢？”莫承卿很明智地轉移話題，“你的那些毒蟲又是哪位長老的？”
“這個就厲害了，這個人的來頭說出來會嚇死你……”
“那還是別說了。”莫承卿幹脆仰靠在椅子上閉上眼，“我先休息一下，如果歷掌櫃來了請他直接進來。”
眼看這人說睡就真的睡去了，梅馥白瞪了瞪眼，低下頭，瞧見他眼底隱約可見的黑眼圈，她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說到底這人是為了她才會攬這種麻煩事……在這方面還真是個和他爹一樣的傻好人。
纖細的手因為先前一番動作已經有了些溫度，順著莫承卿的肩膀緩緩移到臉頰，最後再到眼底，梅馥白的眼眸轉了轉。
就算是這樣疲累的模樣，莫承卿依然是江湖第一美男呢……
這樣想著，她的臉也不自覺朝他靠近，緩慢地，越來越貼進，直到她的睫毛都快觸及到他的睫毛……
“少爺，屬下來晚……啊。”被這暧昧的一幕直接呆住，歷掌櫃站在書房門口遲疑地開口，“梅姑娘，需要我回避一下嗎？”
“……不用了，該回避的是她。”“睡著”的人驀地睜開眼，起身動了動肩膀，果然酸痛減緩了許多，然後他很迅速地伸手拎著女人的衣領朝外丟出去，梅馥白呆呆地站在門口楞了好大一會，直到門在眼前被關上才回過神。
“莫傾城！你今晚給我等著！”
“少爺，梅姑娘她……”
“別理她，她自己今晚也忙。”莫承卿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疊紙轉過身，“歷掌櫃，我在我爹放置古董的櫥櫃找到這幾張地契，為什麽沒有和其他的放在一起，而且地契的宅邸分布在開陽、五澤甚至皇城都有，這是我爹的私房錢嗎？”
不怪他疑惑，那機關很隱蔽，如果不是他太了解父親都找不到，十年來仇正言都沒找到不說，他們家的房產都是母親置購的，父親從來不管這些事，父親自己竟然藏起這麽多房的地契，這太說不通了。
“咳咳。”歷掌櫃不自在地咳嗽了聲，走上前將莫承卿手中的地契翻開來，背後有一個小小的紋章，仔細一看似乎是一個隸書的‘白’字。
“這是……”他狐疑地挑眉，對面的歷掌櫃非常溫和地笑了。
“是白小姐的嫁妝。”
“……”該說果然是白家人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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